皇上的意思明确,未必是嫡长子瑞王,或是皇后所生的嫡三子安王做太子。
皇帝笑眯眯的环视殿上的几位老臣。
朕辛苦二十年才整治清爽的江山,哪能那么容易就被继承!
什么功绩都没有就想着拉帮结派想夺嫡,做他娘的春秋大梦!
皇帝心里腹诽了一顿,转念一想,指不定是有人想探口风,好早些知道刀尖该朝向谁?
哼!
想害老子的儿子!以为朕玩不死你们!
白逸打量完周围的同僚后,上前拱手迎合皇帝:“几位王爷尚且年幼,皇上身体康健,立太子不该急于一时!关乎国之将来,须三思而为之!”
大臣们齐声附和:“皇上英明!”
大臣们这么一喊,倒显得之前支持立储的几位老臣有些愚蠢莽撞。
太师微微一怔,恍然大悟,苦涩的直摇头,看来自己真老糊涂了,竟被挑唆几句就向皇帝开口。
太师瞥向左丞相。
看来,左丞相并不是真心想让瑞王做储君,他在试探,为谁试探?
他并没有女儿送进宫中......
想起来了!玉妃是他妻子的表姐!他想拥护康王!
玉妃的娘家文信侯季家势力日渐壮大,又有左相做助力......
反观瑞王,外家齐家远在南疆镇守边境,又是孤臣,放眼朝堂,竟没有一个派系会拥护瑞王。
太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辞官,他应该留下来再斗几年。
老太师心思沉重郁闷,看向白逸,暗淡的目光忽然明亮。
瑞王未必没有拥护者!
白家长子是瑞王的伴读!与瑞王自小一起长大,情谊必定深厚!
太师担忧的心渐渐转为平静,只要有白家支持,瑞王未必会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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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暮冥冥,宁禹阎已下学用完饭,正听暗卫禀报今日朝堂之事。
“父皇四十未到,身体康健,太师不会平白无故提立嗣之事。”宁禹阎骨节分明且白净修长的手,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。
暗卫夜离继续禀报:“主子英明,属下查到,太师前日在家中会见了左相大人。”
“本王记得,左相和文信侯算是连襟,京都世家盘根错节这也没什么,只是,却不见他们多有来往......如今看来,早已暗中勾结”宁禹阎轻嘲地一笑。
夜离问:“主子,可需要从中搅和?”
“不必,父皇已经在搅和了。”宁禹阎勾了勾嘴角,“立嗣的事,父皇心里有数,母后的死因才是本王最关心的事。”
先皇后死的时候还是王妃,那年他才不到三岁,她的样貌,他早已记不清。
但是,母亲的声音犹在耳边,他从未忘记母亲咽气前最后的嘱咐‘母妃只要阎儿平安康健,一世一双人,不争不抢一生顺遂。’
这些年,他一直在查母后的死因,太医说是产褥血崩,他一个字都不信。
母后死后三日,便是父皇登基大典,不可能这么巧!
得利者必定最有嫌疑,当今皇后是最终得利者。
但是,表面所见未必就是真相,当年皇后之位本不是她,而是玉妃。
母后丧期刚过,太后最先提出立新后,已经打算选几个贵族嫡女进宫,从她们之中选后。
父皇与母后感情深厚,本想此生不再立后,但是,太后以及太后党的老臣们步步紧逼,誓有不立新后就不停嘴的架势。
父皇刚上位一年,虽有太师和太傅辅佐,奈何太后一派人数众多,很多政事需要这些老臣匡扶。
父皇又不想让太后如意,特意在中秋宴上,提出玩蒙眼抽签的把戏,抽中红签就是皇后。
这个提议太突然,打的太后一党来不及阻止。
后宫女子一同抽签,原是玉妃抽中红签。
然而,她竟没把签子拿牢,甩了出去。
半根红色签子不偏不倚插在一位贵人的衣襟处,这位贵人就是当今皇后。
如同儿戏般的选后,必定遭到众大臣反对。
十多个老臣连翻表述,父皇一怒之下当众甩掉王冠,提出退位,让大臣们再选个新帝,这才堵住悠悠众口。
回忆的影像渐渐散去,宁禹阎彻底卸下温文谦和,面色尽显阴沉。
勾唇邪魅的一笑:“既然父皇想搭台子看戏,儿子就推几个戏子上去,让他尽兴。”
更深夜静,此时的清夏院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
白翊青还在不停的雕刻,屋里就她一人,下人们已被她早早遣出去歇息。
她也不知为何非要熬夜,俩个便宜姐妹失落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,躺着老半天怎么也睡不着,干脆不睡算了。
前世,她没有姐妹,只有一个调皮可爱的弟弟,末日降临时,他才五岁。
末日,通讯和电都断了,等她从学校跑回家时,弟弟躺在车后座,邻居变异的丧尸正啃咬着他的尸体。
父母的尸体支离破碎的躺在车边,他们一定是想开车去寻找她!
末日五年,她没有一日不去痛恨自己。
为什么不早点回家?竟胆小的躲在学校一周才敢跑出去。
如果她能早些回家,家人就不会死!
家人......
她竟还有资格白捡这么多家人,白翊青自嘲的笑了笑。
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哀伤。
次日早饭过后,白婉芸姐妹俩又来了。
只是,今天却被碧荷拦下:“二小姐,五小姐,少爷天刚亮才睡,今日怕不便两位小姐进屋。”
“怎那么晚才睡?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白婉芸担忧的问。
“二小姐莫着急,少爷没有哪里不舒服。”碧荷递上两个红色小荷包:“这是少爷嘱咐奴婢交给两位小姐的,少爷说,一人一个。”
白婉芸心里已有猜测,急忙拿过荷包打开看。
通体金丝楠,小半个巴掌那么大,两条锦鲤弯着身子面对面,小嘴含住了同一颗珠子,尾巴向外勾起。
一朵小莲花长在两条锦鲤肚子间的空隙处,每一瓣花瓣刻制的惟妙惟肖。
阳光照在小莲花上,周身像是围着一圈光圈。
白婉芸眼里充斥着泪花,问:“三弟他......是不是一夜都在做这个?”
“是的,二小姐。”碧荷又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:“少爷昨儿听闻老爷那条锦鲤让亲家老爷抢了去,有劳二小姐把此物交给老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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